“对了，咱们所里是不是新来了一个警察，叫陈子龙？”李智还是面无表情。
这句话让李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。
自己和李智打过几年交道，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主动提出话题。
这倒是让李所听惊讶的。
按说这里李智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，他问陈子龙干嘛？
难道是以前小龙在江湖上的时候和李智有过冲突？
“是，小龙来我们这没几天呢，这次行动也立了大功，这不今天就是他又是抓人又是审人的。”
说到这，李所看到李智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笑容。这是几年都不曾看到过的，原来这人会笑啊。
“能不能让我见见他。”
“我去找他。”赵小明自告奋勇，说完就跑了。
李所和张队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。俩人也都搞不清情况。
很快陈子龙从派出所走出来，他远远看到李智就挥手打招呼，脸上的笑容很阳光。
李智的脸上也是出现了温暖的笑容。
连其他市局的同事见到这个情景都表现出惊讶的神情。
李智安排其他人将嫌犯押回市局。
自己和陈子龙出去走走。
两人走在大街上，成了喧闹的大街上最引人注目的风景。
一个橙色花衬衫，走路懒散。
一个一身警服，挺得笔直。
这是卧底街头还是警察叛变啊？
“龙哥，怎么没留在市局啊？”
“这是上头的规定，当年各个市局的卧底回来都要下放到派出所。”陈子龙叹了口气。
他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，只是在别人面前没有显露出来。
后面的话陈子龙没说，但李智能猜到，这是怕当年这批卧底有被策反的可能，一旦卧底被策反或者有心理不平衡想要搞破坏，将会影响大的行动计划。
想到这李智摇摇头。“太可惜了龙哥，当年要不是黑蝶计划，你现在肯定在我之上。”
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反讽，但陈子龙了解李智，这句话真的充满诚意。
李智在警校是当之无愧的学霸，全部的精力就是学习和看书。
这也导致他的其他身体成绩都不好。格斗、体能测试都是倒数。
警校成绩第一是陈子龙。陈子龙文化成绩和李智不相上下，但其他成绩也都是全校第一。
一开始李智很想再努力一点，起码在文化课上超越陈子龙。
看那小子明明没学习，但就是考试成绩非常好。
到毕业前他对陈子龙心悦诚服。
他觉得能想陈子龙那样全能的人才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。而且也是几年难得一遇的。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学习，以后成为同事，已经很知足了。
哪知道陈子龙一毕业就混上了黑道。
而且他的警校档案被人删除了。
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，陈子龙应该是去当卧底了。
但他没和任何人提起过。
直到几天前。他在市局看到了一个扎眼的橙色花衬衫，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市局门口。
虽然身影不熟悉，但五官隐隐让他想起了那个人。
于是他查阅了一下档案，陈子龙归队。
知道这个消息，他向来平静的心也变得激动。
忍不住想刘局确认了一下。
现在这个计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。
李智才知道整个黑蝶计划的来龙去脉。
当时上面下达文件，让中原省成为试点，施行一个卧底计划，代号黑蝶计划。
一般只有缉毒警察才会用到卧底。
上面想试一试一般城市有了卧底，对平时的犯罪率能不能起到积极的作用。
于是在当地挑选精英作为棋子安排下去。
而这批卧底也确实在不同程度上降低了城市的犯罪率。
但这些卧底都是最优秀的人才。
谁也说不清，如果这些人不当卧底，而是好好做警察，是不是能取得更大的成绩。
所以近期，领导觉得这个计划牺牲太大，暂时停止了这个计划。
而这批人全部都要下放到所里进行观察并进行心理医生的辅导。
“你现在变化真大，当时我一直认为你会是一个标准的警察。”
“没办法，这就是命运吧。你变化也挺大，我记得警校时候，你成天笑嘻嘻的，好像从来没烦恼一样。”
“没办法，太年轻，当个队副没威信，只能成天板着个脸。呵呵。”说到这李智也苦笑了两声。“以后你也注意点，整天没个正形没人服你。”
陈子龙耸耸肩，表现得不在乎。
两个人就这么和谐地走在马路上叙旧。
“你归队的时候暴露身份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接到命令直接找刘局报道去了，道上的兄弟都还不知道。”
李智停下了脚步。“以后说话可注意点，什么道上的兄弟？这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“哈哈，习惯了。其实这几年卧底也不是毫无收获，其实真正进入到社会的另一面，了解社会的另一面，我也更知道如何做一个好警察。”陈子龙没有停留，他看着前面自顾自地说着。
李智又快走了两步追了上去。“这么说你这几年有些心得想法。”
“那当然，我们经历的越多三观的变化也会更多。”
“对了，我听说你跟了五个老大，都是意外死的？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？”李智问得一本正经。
“你怎么样也这么八卦，这五个老大前四个肯定是死于意外，至于最后一个……”
说到这，陈子龙又想起明哥出事的那天下午。
他赶到车祸地点的时候，现场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。
肇事车辆也没跑，等待警察处理。
但在围观人群中，有一个男人路过。
男人很高，内衬白色衬衣，一身深蓝西装，左胸口的口袋上镶着一个V字的金色胸针。
脖子上带着一个V字金属的吊坠。
这个吊坠和西服非常的违和。
不知为什么，陈子龙就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和明哥的死有关系。
他就那么仔细贯彻这个V字男人。
那个人扭头也恰好看到了陈子龙。
还很有礼貌地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。
不过却没有停下脚步，就这么离去了。
后来陈子龙经常会想起那个镜头，他想不出什么疑点，唯一的一个牵强的疑点就是他对那场意外毫无兴趣，与其他民众上前看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